我的故乡在吉林公主岭,听好了,当然不是北京的公主坟。
固伦和敬公主,清乾隆帝第三女,母为孝贤纯皇后富察氏(是否想起了甄嬛传里的富察小主?),1747年嫁给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首辅国公,卒于1792年葬于北京东郊附近,根据当时的政治需要,固伦和敬公主的衣冠埋于自己的领地,位于公主岭市北郊土岭,土岭有九峰,号称“九凤朝阳”。每每看清宫廷剧的时候,总会联想到我老家这位曾经的位公主,是否当年也经历过那些枝枝蔓蔓、那些尔虞我诈、那些政治联姻。
在这个东北小城,我足足呆了19年,19岁到南昌上大学,毕业后考到黄河之滨的江苏响水县,几年来,娶妻生女,在苏北算是扎根了。现在想起来,再回老家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100天,公主岭逐渐成为记忆中的故土。在响水的日子里,时常做梦,梦回故乡,梦见老家门口的辽河、房前屋后不论亩而论垧(1垧约合15亩)计算的稻田,那时青蛙鸣叫在梗上,那时燕子筑巢在屋檐,那时为了防止辽河水患而筑起的大壕,远远望去蜿蜒盘转。
雪,至今是我对故乡最深刻的记忆,那时候的雪可以吃,鹅毛般纷飞个一天一夜,出门一脚踏下去,露在雪地上的是膝盖,埋在雪下的是小腿,屋里火炕烧的滚热,室内外温差达四五十度,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体验的是一半寒冬一半酷暑。 在苏北呆了几年,觉得苏北的冬天更冷,苏北人比我这个东北人还耐冻,原因是东北的冷是干冷,苏北的冷是湿冷,没有暖气,室内外一样冷,算是比较残酷的。现在,经过几年的锻炼,我也开始适应苏北的冬天了。
国庆回家乡,感慨颇多。随着老人们的逐渐故去,认识我的人慢慢少了,不认识我的人慢慢多了,我认识的人更少了,真可谓是“少小离家老大会,乡音无改鬓毛衰,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胖子你是谁”。对故乡的眷恋有时候淡了,有时候却更浓了。在家乡的那些日子里,总会不知不觉就走到辽河边,捧一把黑土嗅一下芳香,一眼望去,东北的天好蓝。
回来以后,总期盼下一个回乡的日子。有时候也担心,女儿长大后,还会记得东北这个遥远的故乡么。
(作者系响水县人民检察院刑事执行科 靳洪斌)